浑身湿透,咯吱推开自家小院门,发现爹娘都不在。她自己换好了干净衣裳,将湿透污脏的衣衫折好,想着雨歇一歇就去洗。
而雨久久不停,也丝毫没有减轻的意味。眼看着天色渐浓,院外也没有人回来。碧落伸出手去探雨,举着过大的伞,捏着湿了的袖口,提着裙摆进了雨幕,飘飘摇摇地往后院去。
后院回廊里跪满了人,碧落刚去时吓一跳,不明所以,但也扑通一声跪下了。朱娘子见碧落来,招招手教她过去。
碧落起身走过去,见爹娘身上衣衫湿了,忙扯出手绢来,却被她娘按住了手。朱娘子摇摇头,哀切地望着雨幕。碧落顺着她目光看去,看见浓青色中有个素色身影,单薄却凌厉。她吓住了,心里已了然众人下跪的原因。
碧落知道迟叙意练武,却不知道他拼命。
朱娘子拍拍碧落肩膀,叫她也去劝劝。
撑起大伞,碧落走进雨幕里,远远地大声叫一句“大人”。迟叙意动作丝毫不受她影响,也明晓她将说的话,只回一句“还有两刻钟”,便没信了。碧落听过,估一估时间,两刻钟后正是他平日结束一天功课的时间。她举着伞,站在雨里不动。
她不敢跪。回廊里的人一定是被迟叙意呵斥回去了,否则肯定都同迟叙意一样待在雨里。雨下得凄厉,滴滴打在伞上震得碧落耳朵麻。伞太大,她勉力举高,将将能看清雨里的迟叙意。水流如注,他一身上下,连挽起的发都湿透。雨水浇在他身上,从他高挺的鼻梁冲下下来,撞不开他紧抿的缺少血色的唇。
他一个人,与雨搏斗,肃杀而悲凉。
两刻如夜永,迟叙意一停下来,雨竟也小了。他从碧落手里接过伞,拍拍她肩膀,“走罢。”
碧落在雨里吹一会,冷得哆嗦,手冰凉得很,唯唯跟在迟叙意旁边,走上回廊。
“不要跪了,都起来。”迟叙意语气平平,不复雨中人的激烈极端,踱回内屋,边走边脱去外袍、散开发。
一众人起来,忙跟着进去了。
碧落一上回廊,便扑进朱娘子怀里,死死搂住朱娘子的颈脖。她冷得紧,举伞又举得胳膊酸,心里百感交集。等到回廊上人散过了,碧落才在朱娘子怀里哭得撕心裂肺,声大得要盖过归无的雨声。
这府里剧变,在风雨里飘摇。原先的公子变成了现在的大人,尚不能立稳脚跟。
碧落时在前院待着,叁天两头地听见外面来了新的人嚷嚷叫唤。从前的清净不再,她虽年纪小,也觉得心烦,偷偷溜去花园清净,眼不见,就觉得这些事总能平歇。
而爹娘日复一日的忙碌不休,不堪重负。她慌了神,才知道事情并非如自己所想般简单。爹娘不讲,她也摸不清,但心却敏锐地同爹娘一起,每日提着过,惶惶不安。
直到今日,她看见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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