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最后,拓拔泓还是离去了。
两人至此,已经无话可说。之后他没有再来过永寿宫。
他既回宫,冯凭也就再度称病,不问朝事,每日只是照顾宏儿。宏儿每日去东宫读书,晚上回永寿宫,冯凭把精力放在他的衣着饮食上,聊为派遣深宫的寂寞。
她是真的退隐后宫了。
庆功的朝宴,她没参加。拓拔泓本是邀请来着,她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了。宏儿随他父亲与宴,她在永寿宫中昏昏度日,偎在火盆边取暖。
宫宴就更不去了,她谢绝任何盼头露面的机会。
没过几日,到了太后三十岁圣诞,拓拔泓派了身边人过来,问她打算怎么庆祝。三十岁,按理应该大办的,拓拔泓有意给她庆办,太后拒绝了,说刚刚打了仗,北方又遭了冰雹,百姓们生活不易,就不庆祝了。拓拔泓听了也没说什么,最后只是在宫中办了场小宴,邀请的后宫妃嫔,宗室大臣和亲眷。而当日,宴会本该到场的两大主角,太后和拓拔泓,均没有到场。太后那头说身体不适,不能出来,拓拔泓那头则称事情繁忙,也没露面。只让众人行乐。
杨信让膳房进了一碗长寿面,算是她三十岁的祝愿。冯凭在冷冷清清中得到这碗面,心中有些感慨:她觉得自己已经活的太长了。
拓拔叡都死了快十年了。
李益都死了。
感觉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了,就她活着。如果这都还不算长寿,真不知道什么才算长寿。
杨信笑安慰她:“娘娘还年轻,才三十岁,将来还长呢。”
杨信随时都很高兴,随时都很爱发笑,有时还同她打趣。冯凭瞧着,看他是真的心情好。也是,她伤心,但杨信又没有死了情人,又没丢了前途,他没有理由不高兴。只是冯凭,她自己心境低落,看别人开怀喜笑,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。
她叹道:“也不年轻了。”
这几个月,她想了许多事。
她想拓拔叡。
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鲜活澎湃的二十四岁,她却在岁月无情的清洗中一日日变老。他到死,还是那个他,十年后的他没有任何改变,而她早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她了。
人老了,改变的不仅仅是脸上的皱纹,还有不同于年轻的心境。
不知怎么,她有点想他。
这么多年她不曾想过他,死了快十年了,才开始想,或许因为她而今太寂寞了。她想的不是那个帝王,而是那个青春少年,承载着她最美好的少女时光,是她最单纯的初恋。
哎,人真的会变。
她对比现在的自己,和十年前,二十年前的自己,完全是两个人。然而每一段心境,如何竟至于此,却都是想的明明白白。
她无聊的时候,常想拓拔叡,想两人曾经的日子。想拓拔叡能唤起她对美好生活的怀念。时间给往事罩上一层美丽的薄纱,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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