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到了父亲,父亲也看到了我,我不知道是不是父子之间有着强烈的心灵感应,即便跨越了空间,跨越了时间,但那种感应就如同量子纠缠,无法被距离阻隔。
这一刻,父亲望着我的眼神,也明显有些迟疑。
他应该认不出我,没有任何人能想到,二十多年后的人,会在这时出现在面前。而且,我脸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脓包再加上敷了药,基本等于毁容了,不是熟悉的人,不可能认得我。
我不知道,他心里是否产生了我这样的感觉,反正他看着我楞了好一会儿。
我慢慢的又朝前走了走,两个人最后只隔着不到三米远。
“你是过路的?”父亲终于开口了。
“是,从这里过路。”
“你的脸怎么了?”
“我也不知道,莫名其妙就长了好几个疮,有些化脓。”
“那很麻烦。”父亲摇了摇头:“村里没有医生,镇上的卫生院离这里还有三十里,你先进来,用酒精抹一抹。”
父亲转身走进院门,我也跟着走了进去。等到脚跨过门槛时,我才觉得两个人的交流是这么的直白,丝毫没有任何障碍。对于父亲来说,现在的我绝对是一个陌生人,可是他没有防备,没有戒心,就像是对待一个认识了很久很久的熟人一样。
院子,是我熟悉的院子,堂屋,也是我熟悉的堂屋。父亲把我带到屋子里,去拿了酒精,然后用棉球蘸着酒精把我脸上残留的药粉给擦去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,你多大了?”
“我姓连,叫连度。”父亲可能真的对我没有戒心,我一问,他直言不讳的就回答了我:“今年二十七。”
“二十七?”
“是啊,二十七了。”父亲一边说话,一边微微皱了皱眉头:“你的伤口化脓很久了吧,这的把脓血都给清出来,不然越来越严重。”
“嗯.......”我有点心不在焉,父亲二十七岁那年的冬天,我正好降生了。
想到这儿,我就不由自主的朝着屋子里别的地方望了望。我看见屋子旁边有一个用木棍子做的晾衣服的架子,架子下面有一小盆快要熄灭的炭火。架子上晾的都是很小的小衣服。
“家里有孩子?”
“有一个,我儿子。”父亲很认真的帮我擦洗着伤口:“现在还没有满月。”
“那怎么没见孩子?”
“他......”父亲的手明显顿了顿,好像颤抖了一下,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:“他母亲没在,孩子要吃奶,正好村里还有刚生过孩子的家户,把他抱过去,托人家喂一喂。”
这句话,仿佛问到了父亲的痛处。我刚出生的时候,母亲就不在了。我能想象的到,此刻的父亲,正处在一种难言的感受之中。初为人父,可相濡以沫的伴侣却天人相隔,悲喜交加,个中滋味,没有体会过的人,是无法感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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