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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换的房间空调是新的,机器运转的声音及不可闻,只能听见凉风卷入凝滞空气时的轻微响动。
白术躺下没一会儿,想起明天姜野就要走了,忍不住问,“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?”
“不清楚,可能半年,也可能一两年。”姜野实话实说,他们确实休假全靠运气。
“啊,这么久啊。”
白术拖着声音,娇气又不满。
姜野平躺着,感受着从手臂那里传来的白术的体温。少年皮肤温热的触感,让他有点沉迷。按压住想抱他睡觉的想法,姜野的手指微微蜷缩,又重归平静。
“嗯,也说不定几个月就回来了。”
姜野想了想,还是轻声安慰他。
“那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。”白术在昏暗的月色中,盯着天花板,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希冀。
现在高二,距离毕业典礼还有整整一年。
光太暗了,姜野没有看见白术眼底的期待。
姜野没办法完全保证,很多时候身不由己,只能说:“我尽量回来。”
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。
“你……”
白术很想说些什么,张了嘴又不知该怎么说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嗯?”
姜野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,从喉间溢出的单音节更是好听得要命。
我不太想让你走,我这样是不是很任性?
我好像已经开始想你了。
白术很久都没再开口说话,姜野只当他睡着了。过了一会儿,伸出另一侧的手臂,轻轻摸了下他的头发。
真软,孩子一样。
月色已经隐进云间,微弱的月光消失不见。黑暗中,白术轻轻勾了唇角。
真好。
高考前一天。
学校里只剩下高三的学生和满地狼藉,不知怎么,今年的扔书发泄活动提前了,漫天试卷,像是在六月里下了一场炽热的雪。
白术没有带书,背着空空的书包穿过走廊离开学校。
姜野今天中午打电话说来接他,所以白术跑得很快。路上不小心撞到好几个人,白术都毫无知觉地继续往前跑。
进车里的时候,他还在大口喘气。
“宝贝儿,怎么跑这么急。”
姜野接过他的书包放在一边,示意老于开车。
白术瘫在他腿上,手臂遮着眼睛,“开心啊。”
姜野把他跑乱的头发揉得更乱,轻笑出声,“出息。”
白术侧身抱住姜野,把脸埋在姜野的腹部。
良久。
“我好想你啊。”白术心里酸得发涨,声音闷闷的,有一丝颤抖。
姜野的手安抚地拍在他的背上,语气愈发温柔,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白术!”
突然一声吼惊醒了白术。
白术睁开眼睛抬头,还在教室里,没有姜野。
是了,明天才高考,怎么可能今天扔书。
而且,学校里也没有高三的学生,只有他们几个班被强行留在学校。
盛夏的热气袭卷了整个城市,连带着风扇卷起的气流都是热的。白术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,心里却一阵阵发凉。
“你怎么了?做梦了?”焦觉看他神情恍惚,凑过来小声问。
白术嗯了一声,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还有点懵。
梦里的姜野太过真实,他有点颓丧地想,要是没醒的话,说不定还能多抱一会儿。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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