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自从彭丽有了孩子,情况就完全不同了。隔三岔五就有人敲她家的门。
什么太吵啦,什么太吵啦,什么太吵啦。
“我凭什么搬出去?碍到你们什么事儿了!烦死了你们,你们就是眼红我!”
对门的一个工头听到彭丽叉着腰,八婆的样子,顿时就来了火,“啪啪”上去就是两巴掌,把彭丽打得头顶冒金星。
“臭女表子!你当女表子,你还上瘾了是吗!”
彭丽捂住眼,吐出嘴里的血沫,也不示弱,冷冷地笑起来,“别一口一个女表子的。”
她的眼睛上上下下地在他身上扫,然后说:“像你这样的,恐怕连个门都进不去吧。也是,你这辈子,也就只能这样了。阴沟里当老鼠的,就是看不得树上的凤凰飞。”
“嘿,你还凤凰了?你以为你屋里的那个是什么富家少爷流落在外的种?彭丽,你这种女人,真是无可救药!”
那工头当面和彭丽杠,唾沫都吐到了她的脸上,抱着手臂,直着腰,好像谁比谁高尚似的。
彭丽抹了一把,抬手就擦在了自家门板上,“你个死跑了老婆的孬货,好意思管老娘的事?有本事你追着你老婆的姘头撵,把气撒我头上算什么?晦气。”
她话只说了这么多,急急忙忙往家里跑,一下子被后面吊住了头发,打得上门牙都掉了一颗。
晚上去那里赶场的时候,别人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化着精致的妆,都问她怎么回事。
彭丽拍了拍胸脯,说自己什么事儿没有,就是来的路上被只狗追了。
人们“哦”了一声,都散开了。就像看着那工头打彭丽的人散开一样。
他们都在心里顶看不起彭丽的。
别的女人在这里都说自己家里苦啦,来这里是迫不得已啦,一副要立牌坊哭哭啼啼的样子。
只有彭丽,她说她就是喜欢这地方。
除了这地方,她一时就想不到要到哪里去了。
她也羡慕那些活着阳光下,住着高楼大厦,擦着漂亮口红逛街的人。但她没有文化,大字也不识几个,也只敢想想就算了。
“这有什么的,我们就是没钱。我们要是有钱,可以活得比她们更好。”
“对,我们得有钱。”
所以,这句话,这句“我们得有钱”,罗费宇常常能听到他妈念叨。
罗费宇七岁,彭丽都三十三了,老女人一个,那里当然不收她做公关了。但是她还是留在那儿,每天擦着漂亮的妆出门,然后在一堆年轻血液的嘲讽下拿起了拖把拖地。
女人的保质期很短,而常年在这里耗的女人就更短了。现在的彭丽已经不是老树皮了,她是根老油条。
罗费宇原来是个黑本儿,因为彭丽听说给孩子上户口,尤其是没爹的,还得给那里塞钱打关系。
她彭丽什么都有,就是没钱。
但她不去,可耐不住有人来找啊。
罗费宇上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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